楝望向那片清湖,再没有什么漂亮的红绣景象,密密麻麻的符咒,太极图膨胀开来,回旋在水面。文簇不过是以湖为镜,堵死空门,护住阵眼。
好算计。
四面八方是浓烈的楝花香气,苦楝召出恨水,执剑立于身前,剑身百宝色绽,她凝神开口念道:“无边明镜,水最朝宗。我速命汝,悉皆听从。雨来!”
狂风大起,阴云密布,那堵住空门的湖水从命而来,源源不断腾空而起,化作无边骤雨直扑黄符而下。
文簇捻左手目,低声念道:“水涸地竭,雨化霜雪,逆中随顺,急急如律令,破。”
那瓢泼大雨转瞬化作鹅毛大雪,那些黄符乘风而起,霜雪添势,更惹她厌了。
她最讨厌雪,最讨厌冷。
文簇原来很了解她,他知道当初她以雨破阵,因此他还备下了召雪令。
他知道怎样令她虚弱,怎样可以让她死。
苦楝看着那个在阵外的少年,她重新开始审视他了。
他修为长进得飞快,可是柔软?无害?
这些词早就同他没有关系了。
她皱起眉头,自己怎么这么蠢呢?
这一切都熟悉得很,不就是她见过无数遍的那些凡间的背叛戏码吗?只是这一次,局中人是她。
她在来的路上还想过,要是他现下非要表白,她怎么办呢?
她不知道。
不知道这个答案已经非常危险了。
这意味着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脱轨。
她应当斩钉截铁地铲除一切有碍她修行的东西。
一个拒绝并不艰难,但她犹豫了,她顾忌他。
为着那个柔软无害的少年。
可笑的是,她在犹豫如何劝解文簇之时,人家却已快刀斩乱麻做了决断——他要她死。
不必开口也不必问,再显然不过了。
无论是受他师父指点,还是他已断障,最终是文簇要杀她来证道心。
苦楝并不好过,桃木剑穿心,她比上次在月行观时还伤重,全因今日的她毫无防备才给了他可趁之机。
黄符阵加持,无一不是要她命。苦楝低叹,心想:他怎么不多加一味硫磺,以确保万无一失?
漫天白雪,黄符纷纷,这一切都太熟悉了。
她隔着阵法遥遥望去,那人依旧死死看着她,额角血流不止,嘴角也一片红。
黄符阵中,叁清铃音清脆回旋,叁十二幡鼓鼓作响,风雪冰凉彻骨,受阵法压制,她的法力在源源不断地流失,几乎现出原形。
而恨水蠢蠢欲动,挟裹着怒气试图破阵而出直取文簇性命。
苦楝按住了剑,她闭着眼静下来,摒弃一切繁杂思绪。
她会要他付出代价,但她却不会为他动杀心。
两千年修炼,她处处行善,从不杀生,如今也决不会为这个人偏纵惩凶,毁了自己苦修多年的道行。
文簇修道,她也修道。
文簇的道心需要杀她来巩固,断情之法竟是要伤钟情之人,可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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