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外走了两步,沮浚又再次停下脚步。
他似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。
“前段时间,卫少卿曾在大早朝上据理争,护一子无需去北凉和亲……”
沮浚慢慢说着,忽转身跪倒在地,向着慕秋所在方向磕了三个沉重响头。
沮浚走了。
茶室重新恢复静谧。
慕秋情有些沉闷压抑,支起了茶室窗透气,却被飞溅入雨水打湿干燥手背。
碟子里花生几乎没动过,卫如流慢慢剥着花生,花生米放进另一个干净碟子里,推到慕秋前,又随手泼掉沮浚沏茶水,重新给慕秋泡茶喝。
他泡茶手法比沮浚更为行云流水,赏悦目。
慕秋吃着他剥花生米,看着他泡茶,情渐渐恢复了宁静。
“他说话,你信几成?”
“九真一假。”
“假在哪里?”
“一个幼生长在边境、普普通通北凉官员,不可能知道我真实身份。他是被刻意安排出现在我前。”
这是沮浚话中最大破绽。
但除了这点外,卫如流并没有察觉到其他问题。
慕秋问:“站在沮浚后之……会是谁?”
卫如流回:“不好说,不过对方目已经很明显了。”
这分明,就是要借他这刀去杀端王。
但无沮浚有没有说谎,江安这个都值得深入查一查。
暴雨依旧下着。
阴沉得可怕,乌云厚重,层层倒灌下,满是风雨欲来气息。
街巷里几乎没有了行。
这里地段年久失修,道路积水严重,沮浚挽着衣摆淌水过,脸上带着放松笑容,警惕也降到了最低。
寒芒突兀闪现,划过沮浚脖颈。
“为……为什……”
轻薄刀刃照见沮浚错愕震惊神情,下一刻,温热鲜血成线状喷洒出。
话未问完,沮浚身躯已沉沉砸在地上。
轰隆隆雷声下,那块被丝绸仔细缠绕着虎贲暗卫令从他怀里慢慢滑落,落进一滩污水里,被腐朽污泥埋没。
杀他用雨水洗净刀锋,从污泥里捡起令牌,转瞬便消失在了这方地里。
血水从沮浚尸体处向四八方蔓延,宛若狰狞蜘蛛网,他『性』命就是被捕获猎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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