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不杀我？”

　　“因为我想和你好好地聊聊”，吴浩说道。

　　“该聊的都已经聊过了，你还想聊什么？莫非，你想从我嘴里再想得到关于肖峰的一些信息？你觉得，可能吗？”那个人唇畔挂起了一丝讥诮，艰难地用手撑着身体，一点儿点儿坐了起来。

　　吴浩并没有看他，只是木然望着他坐了起来。

　　等他完全坐起来之后，吴浩才吐出口烟雾去道，“为什么不可能？”

　　“第一，我这条命是肖峰给的，我不可能背叛他。第二，你觉得肖峰这样的枭雄，能让我这种人知道得太多吗？我所能知道的，无外乎就是他想告诉你的。不想让你知道的，他也不可能会让我知道。否则，我一旦被你抓住，你岂不是能从我的嘴里套出这些东西来？”那个人“嗤”地一笑道。

　　“唔，说得有道理”，吴浩点了点头，“那就聊些别的吧，比如，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　　这么长时间，吴浩倒是一直没有让豹子审讯他，一方面是因为他的腿伤没好，不方便逼供。另外一方面，无论如何，他与自己的父亲长得都极其相像，面对着这张脸，他实在无法忍下心去下这个手。

　　“这么多年，我一直在模仿吴天安，甚至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吴天安。所以，我已经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。”那个人叹息了一声道。

　　“你模仿吴天安，已经多长时间了？”吴浩问道。

　　“快有二十年了吧？无论是神态动作、每个表情，包括最细微的下意识反应，都要模仿到，甚至我还要学习很多东西，期货、股票、基金、国债等等，甚至，肖峰还帮我的声音做了手术，力争最贴近你的父亲……”那个人道。

　　“倒真是煞费苦心”，吴浩冷冷地道。

　　“只可惜，到头来，还是功亏一篑，被你看出来了”，那个人摇头道。

　　想了想，“哦，对了，我想起来了，我叫苗凯，禾苗的苗，凯旋的凯，今年，应该和你父亲差不多的年纪吧，或许，要小一点儿，六十多岁了。

　　不过，于我而言，年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，唯一的意义就是骗过那些应该被骗到的人而已”，那个人拿起了嘴里的烟头，掸了掸烟灰道。

　　“嗯”，吴浩点了点头。

　　靠在了墙上，他望向了对面年深日久已经泛黄的墙壁，不再说话。

　　那个人也不说话，只是坐在那里，怔怔地望向对面。

　　“你在想什么？”吴浩转头望向了那个人问道。

　　“我在想，你是不是也想你的父亲了？算起来，我们已经，不，你们已经二十年没见了吧？”苗凯笑了笑，声音突然间温柔了下来，随后自嘲地摇了摇头，“险些又入戏了，把我当成了你父亲。”

　　“你有孩子吗？”吴浩问道。

　　苗凯犹豫了一下，点了点头，“有。”

　　随后他又补充道，“可惜已经快三十年未见了，因为，我早就离婚了。”

　　“哦”，吴浩点了点头，又不说话了，还是望着对面的墙壁出神。

　　又过了好长时间，他才长出口气，“关于朱颜，你知道多少？”

　　“不多，不过那确实是个好女孩儿，长得漂亮，心地也善良”，苗凯道。

　　“那你知道为什么非要弄出两个，哦，是三个叶青蕊来吗？江珂也就罢了，是肖峰用来做预备手手的弃子。可是，如果只用朱颜或者叶青蕊，一个女人就够了，同样可以挑起我和高远的矛盾。为什么，非要让朱颜参与进来？”吴浩问道。

　　这么长时间以来，这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一个谜，可惜，从来没有人给他真正解答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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