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大白。
客栈所在的街道早已人来人往,接踵擦肩。只是客栈似乎还是昨日的客栈,没有付观南想象中惨烈的模样,甚至走进去,它仍旧一尘不染,洁白无瑕。
我抬头。
客栈二楼有团黑气。
凡人许是看不见这黑气,付观南稳着身体转了一圈,道:“薛俨呢?我们昨天做了个梦?”
“不是梦。”我坚定道。
付观南突然变得震惊。
“那、薛俨死了?”
他的眼神里全是惊恐,瞪得老大,原本血丝横布的眼球更加可怖。我扶着额头,只觉得头疼,他一惊一乍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?我揪着他的袖子,把他拉上楼梯,我想,关于薛俨的去处,我们得去问问那位声音沙哑、个头矮小的客栈老板。
“薛俨真的死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
“那他去哪儿了?”
“闭、嘴。”
他真的太吵了。如果可以,我要把他的嘴给缝上。
“我们现在去哪儿?”
我攥紧拳头。
我发誓。
他的嘴要不保了。
我走至一道门前,抬手叩了叩门,道:“老板,在吗?”
门内没有声响。
“没人呐。”薛俨道。
“闭、嘴。”
我暗自使了一个法诀。
我发过誓的,所以付观南,对不起你了。
不消片刻,屋中传来细微的声响,而后,门吱吱呀呀地被打开,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露出一个脑袋。福伯,他的名字,也许只是一个称号,关于他的真名,天上地下可能无人知晓。
他的脖子探出来,眼睛如同小孩般滴溜转了转,和他老态龙钟的模样格外违和,“进吧。”
门内是个小屋子。
狭隘、逼仄。
很难想象,这是一个偌大客栈老板的房间。
我寻不到坐处,遂站直了身,道:“老板,昨日夜里住在我旁侧那间屋子的人,你知道他现下去哪里了吗?”
“他呀……”福伯向我递了一杯茶,我接过,却怎么也喝不下,他杯中落满的灰尘我可是看得清晰。他颤颤巍巍地翻开一本册子,手指从上面划过,道:“哎呀,找到了。他昨天晚上跑走了,匆匆忙忙的,天亮了也没回来。至于去哪儿,我不晓得。”
“他一个人走的?”
“……是吧。”
福伯避开我的眼睛,又倒了一杯茶,咕噜咕噜喝下去,我看着灰尘遍布的茶具,不由皱眉,道:“您这客栈人来人往,声势浩大,钱赚得也不少,怎么不寻思着住个好地方,喝些好茶?”
“人老了,无所谓了。”
他将茶具收起,无意再说,似乎已经有了逐客之意。
我稍稍点头,拉着木讷的付观南跨过门槛,替福伯阖上门。门缝阖尽的那刹,福伯突然凑上来,一直眼睛透过门缝看我,悠悠道:“我离不开这个客栈。”
我被吓到。
付观南亦紧紧攥住我。
“什么意思?”我问。
福伯愣了一会儿,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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